天易农商银行：乡情一碗酒
在农商银行基层网点干久了，见过的顾客也多。他们形形色色交织成农村生活一道亮丽的风景。
王老汉的甜酒
“甜酒～～还有糯米粉子哎～～”脚踏三轮车上绑着的电喇叭里循环播放出叫卖声，慢悠悠地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只要不是雨雪天，这声音一定会每天上午沿着320国道线从泉塘子响到云湖桥，几十年如一日。王老汉的甜酒比超市里卖的明显不同，口感甘甜而浓稠，酒香醇厚。而超市卖的多是流水线速成品，徒有甜酒之名，喝起来汁水稀薄而且甜得做作。他卖的“糯米粉子”，其实也包括了用糯米粉子制成的糍粑、汤丸之类，由于料好工细，口感也是清香软绵，十分地道。
老汉的甜酒车一般会在大家上班前经过姜畲支行。当班的日子，如果听到他颇有特色的叫卖声，就会跑出去买下两碗，一饮而下。几回照面过后，和老汉就成了熟人。知道他姓王，家住泉塘子街上，老早就开了甜酒作坊，一直不曾中断。原来酒曲是自己采草药炮制，酿酒用的糯米也是自己种。现在他的酒销量大了，自己忙不过来，就把制曲配方和技艺传给要好的邻居，让邻居制曲兼种糯米来供应他。这样既能让老汉更专注于酿酒，也保证了供应链的可靠，还让邻居也多了一份稳定的收入来源。
鱼水情深 上门拜访
后来我被调到泉塘子分理处，离老汉家更近了。但由于分理处不在他卖酒车经过的路边，不便即时出门买酒。有时远远听见他的电喇叭叫卖声，出门却已不见他人影，心里不禁怅然若失。像他这样身怀高技而又长于经营的老作坊主怎么着也该有不薄的家底吧？美酒的诱惑，加上职业嗅觉让我想着应该去老汉家走一趟。
老汉的家很容易找，在乡亲们热心的指引下很快便找到了。迎门的是一位身材不高却倍有精神的大婶，她显然就是作坊的女主人、王老汉的妻子。不等我打招呼，大婶先绽开了一脸的笑。得知我来买甜酒，愈加欢喜，“有请有请！”领我下梯子到了一楼，这是他们的作坊区。老汉闻声从制作间出来，见是我，颇为惊喜。话却简单不过：“嘿嘿！老朋友，听说你调泉塘子了？”
“泉塘子好啊，上街就能闻到您老的酒香！”我正夸着老汉，大婶早已双手递给我一大碗热烘烘的甜酒。“老总贵言！我家老王没得多大本事，不过家传手艺糊口。上下乡邻赏饭，他呢，也不欺心，这灶酒一熬几十年，别的不敢求，只求真材实料对得起价钱，香不香都凭人闻见，嘿嘿。”大婶这口才，语音带甜，谦逊中却听得出自信。
普惠金融 互信互惠
闲聊中我对这家子有了更多的了解。他俩口都已年近七十。老汉专事酿酒卖酒，他每天骑车叫卖的只算零星，市里面几家早餐店来批量拿酒才是大宗。大婶除了给老汉当副手，还要管理一亩多地的菜园和上百只散养家禽。酿酒时用柴禾煮米控温产生的大量炉灰，与禽粪掺在一起正好作园肥。这种肥料种出的蔬菜特别好吃，也有市里的饭店上门收购。卖菜拣剩的脚料作鸡鸭饲料，产出的禽蛋自然远比笼养禽蛋味美走俏，卖得起价钱。书本上说得高大上的“循环经济”，在大婶手里只不过是日常劳作而已。
“这么大年纪了还忙不停的，不累吗？”大婶转身指指老汉，语气满是赞赏：“你看他腰直腿硬的，我们劳动就是养生。”大婶的话也似甜酒，裹着绵绵的后劲，老汉在一旁听得很是受用，笑得露出白牙来。我将这场合略一估算，这俩口夫唱妇随，一年到头保守也要赚个十万出头的。怪不得他们精神十足，财能生福啊！“崽和媳妇不参与你们的活计吗？”大婶好像猜着了我的来意，语速变得慢起来，说晚辈当然也要帮贴些体力，但年轻人有自己的门道，比爹娘走得远些。儿子多半时间在外承包油漆业务，还当了某品牌油漆的片区代理，二楼门面展示的就是他代理的油漆商品。儿媳在市里一家大酒店当领班，家里的有机蔬菜就是由她推介出去的。至于小俩口的收入嘛，做爹娘的也懒得去问，儿孙自有儿孙福。
看似漫不经心的回答，我当然听得懂弦外之音：她不肯过度宣扬后辈的出息，也恪守着财不露白的古训，我自不便多问。于是跳转话题，问俩老每天的收款可是用手机二维码？这句话却切中了婶的关注点。原来俩老虽然都是用微信收款，但他们不懂得用微信绑银行卡，微信零钱数额巨大却不知如何变成定期，利息损失不少。虽说旁边就是邮政银行，但那里存款息低，而且又是理财、保险的各种劝买，俩老哪里分得清那些七弯八拐的区别，不去也罢。他们又不愿把自己的积蓄过早交给儿子掌控，所以……
我接过话题，说大婶如果信得过我，就抽空带上证件和手机去一趟我们银行，我们会包你满意的。说到这里，我瞄了一眼旁边的老汉。他抿嘴不语，眼里却是带笑。眼见着话题就聊到了敞亮处，我趁着热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又让大婶另给我用玻璃鼓子满满装了五斤正好熟透的甜酒，顺带买了几斤鸡蛋，加微信付款告辞。不出所料，大婶第二天一大早就骑电动车来到我们分理处。我们逐步引导她办了卡、绑微信，教她在手机上使用各种功能，又将她携带的几大沓发霉粘张的现钞清点扎捆，作整数开成她名下的定期存单，尾数则买了家庭成员的医社保。一番料理，大婶存了款，还学会了手机和银行卡的各种自助操作，她竟然笑得像个孩子。我们也因帮她理清了头绪而倍觉开心。
我后来成了他们家的常客，买菜沽酒，谈灶说园。生活在这样的乡邻中是幸运的，养我之身的岂止醪酒时蔬？与他们互信互惠的业务关系正是我们的衣食来源，须臾不可分离。